豫章书院教官涉案 豫章书院事件
作者:chunzhi 发布时间:2019-11-14“森田疗法”作为神经症的一种特殊疗法,上世纪20年代源于日本。豫章书院专修学校关押学生的作法,是否属于这种“森田疗法”?
10月30日,澎湃新闻采访了中国心理卫生协会森田疗法应用专业委员会的主任委员李江波。
“森田疗法的确有一种‘卧床’疗法,就是在一个单独的房间躺七天,不做任何事情,不与外界接触。”李江波博士介绍,在孤立环境中呆上一段时间后,许多患者无法继续呆下去,“就愿意干活,愿意做其他事了”。
李江波强调,“森田疗法”的实施并非强制性。“这种疗法是在事先征得本人同意的情况下,”他说,“森田疗法不是强制的,不是锁在屋里面的,他(患者)是自愿地躺在那里。”
李江波分析,一些戒网瘾学校可能借鉴了一些森田疗法,“如果是强制的话,这可能是个问题”。不过他认为,青少年玩网络游戏是严重的社会问题,不能因为个别学校采取过极端措施而否定所有戒网瘾学校。
接受澎湃新闻采访时,湘潭大学法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张永红指出,学校无论采访哪种教育矫正方式,都必须在遵守法律的前提下实施。
张永红认为,涉案学校强制关押学生的行为,应该构成非法拘禁罪,并且超过了持续拘禁24小时的立案标准,“主观上他们有非法剥夺他人人身自由的故意,客观上实施了非法拘禁的行为”。
有观点认为,控制学生人身自由,动机可能是帮孩子戒网瘾。但张永红认为,这种行为的动机与性质要区别对待。“不能说动机是好的,那行为也是正当的。”他说,“如果你非法剥夺他人人身自由,具有非法拘禁的犯罪故意,那你实施的行为可能就构成犯罪。”
接受澎湃新闻采访时,豫章书院专修学校原教官田丰介绍,将学生关进“小黑屋”,学生事先是不知情的,但也有部分家长知道。
如果家长事先同意,那关押学生的行为如何定性?
“家长同意不能代替孩子同意。”张永红说,家长没有权力去剥夺孩子的人身自由权。如果学校工作人员实施非法拘禁是受校领导的指使,那学校领导的法律责任也应依法追究。
“报复”与坚持
豫章书院专修学校停办之前,南昌市青山湖区发布官方通报称,该校确有罚站、打戒尺、打竹戒鞭等行为和制度,责成相关部门进行处罚和追责。一些学生报警后,南昌警方介入侦查。
如今事发近两年,司法机关的调查尚无结论,而学生、志愿者与校方管理层的“较劲”,仍在持续。
2019年10月5日,“温柔”在微博发文《因为曝光豫章书院,我朋友被他们报复到自杀》,受到关注。
温柔在文章中称,有位网名叫“子沐”的志愿者,是一名大学女生,受到威胁骚扰后自杀,幸好被及时抢救。
澎湃新闻记者近日联系上“子沐”的男友陆颖刚。陆颖刚称,2018年2月之后,“子沐”受到电话、短信等形式的骚扰恐吓,因此患上抑郁症。
陆颖刚说,2018年5月16日晚上10点左右,“子沐”一人在教室里,用酒服下六种感冒药等大量药物。“我与她通电话发现不对劲,赶紧打电话给她室友。”陆颖刚说,幸好抢救及时,“子沐”才脱离生命危险。
“我也接到很多骚扰电话,叫我不要多管闲事。”陆颖刚说。
10月24日,频频在微博发文的温柔称其也收到威胁信息。他的知乎账号私信截图显示,网名叫“人间大炮”的人给他发来恐怖的漫画图片——被剁断的两只手。对方还发来文字:“吴军豹说,这就是你的下场。”
温柔等人怀疑,这些骚扰恐吓是吴军豹指使。10月24日,温柔向其居住地所在的派出所报案,被警方受理。
“绝对不存在什么报复。”吴军豹否认参与“报复”,“我不办学校了,已经放下一切了。”
吴军豹说,这是他2017年以来第一次接受采访。他给记者发来短信称,希望警方将威胁者绳之以法。
“我对因原学校事件造成‘豫章书院’四字受牵连心中愧疚。”吴军豹在短信中称,他对“没有教育成功的学生”及其家庭心怀愧疚,“希望他们早日心理康复”。他坦承自己办校欲速不达,“学校应该倒闭,承认失败”。
吴军豹称,他已放下执念,“我永远不会因为存在异议而对异议同学有看法,而去报复去仇恨。”
以受害人身份报案的罗伟,仍经常跑司法机关打听案件进展。他一直认为,两名涉案教官的“幕后指使者”应纳入调查。
志愿者陆颖刚也在坚持。他主张走法律维权的途径,“希望更多受害学生勇敢站出来”。